2010年7月24日 星期六

舞者甄選


《花非花》演出進行舞者招募,在七月十六日辦了一個舞者甄選。7點鐘,只來了5位,呵呵,感覺有點干。後來才知道因爲塞車,大家陸陸續續的趕來,包括製作經理Douglas也棄車子於路旁,乘搭monorail到lot 10。數一數,來了21位各路的好漢,廣東會館,lapar lab,Aawara舞蹈學院以及馬來西亞大學舞蹈系等。
我在開始的時候告訴大家不要以甄選的心情做這次的活動,就當作上一節課,玩一玩就好了,讓我也可以順便認識一下現在在跳舞的人們。
我們從呼吸開始,地板動作,到站立然後移動,直到跳躍。看著大家認真且投入的感覺,果然還是免不了一場暗地裏的爭鬥。而這就是上課和甄選之間小小的差別。
最後一個階段,即興加插這次舞蹈的一個小選段。以向遠處的人説話中的身體表情出發,發展一小段自己的即興。然後接著保旭帶領大家跳一段在之前工作好的小選段。
甄選在10.30pm結束。
兩天后,決定了人選,分別為陳柯杏、林保旭、許靜心、陳美香、劉佩靜、倪業升、蔡孟儒。
在這裡非常感謝大家的出席,至於沒有選到的朋友們,非常希望接下來還有機會和大家合作。
《花非花》正式開排!

2010年7月22日 星期四

一封信



給一位媒體人士寫了信,


秀華,
您好,非常感謝你的回信。
這次的演出裏面的三個元素--天空,雨,花,是我生活裏面影響我蠻深的自然景物。從小時候開始就愛看天空,縂覺得天上面挂著的都很漂亮,由於它的變幻莫測,每每擡頭仰望都能給我許多的驚喜,而擡起頭來也是一件很重要的動作。當我看見天空上面的雲彩、太陽、月亮、彩虹等,不難相信在雲端的另一邊有著神秘的力量,我稱他為信仰吧。只要我雙手合十,誠心的祈禱,來自世界的另一端,好像能夠有種莫名的力量能夠支持我,再走一段比一般人曲折的路。要不時的擡起頭來,才能展望。要擡起頭來,面對害怕和畏懼中建立自己。
在國外生活裏經歷了四季,當季節轉換的時候,總是細雨連連,像是一個預告,像是一個安撫大地的動作。當夏天來臨,小暑和大暑氣節之間,總是帶來颱風和豪雨,在狂熱煩躁的大地上放肆的澆滅盛暑,也摧毀了許多的心血。當下著雨,我撐起了傘,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面走動,必須非常小心的,害怕被雨水沾濕衣服,那時一種妨礙。走在雨中,有著一種孤寂,傘下面可以聼見自己的呼吸聲,唱著歌也有小小的回音,一個傘下就是一個人在外面小小的世界了吧。有點悲情,呵呵,大概很久沒有與人一起撐傘了吧。
我也很愛花。人類的生活裏面大概離不開花,有新生命降臨我們送花,有人離世我們送花,我們送花給畢業的人,我們送花給演出的人,我們送花給新入伙,送給升職的人,送給來賓,送給主人,我們祈禱獻花,我們安慰病人送花。還有我們送花給自己愛的人。而爲何開花?一棵植物開花是爲了繁衍,長出鮮豔的花朵吸引蜂蝶,可以散播花粉,所以他們爭妍斗麗,色彩斑斕。白色的花呢?卻異常地芬芳,以味覺吸引蜂蝶。而人呢?也一樣。爲何花枝招展?爲何搽脂抹粉?爲何買那麽多牌子的香水?花朵在愛情裏有一種曖昧的暗示,想講的大概就是這個曖昧不清的欲望吧。

以上作一點小小的分享。

要講舞蹈領域的心得,大概可以寫很長吧。我選重要的說。
我不是一個有天分的舞者,我也不是一個天生身體條件很適合當舞者的人。我開始正式接受舞蹈專業訓練的時候已經24嵗了。在20嵗那年因爲表演話劇,老師希望我能上舞蹈課,調整體態,就業餘的上著舞蹈課。後來學著學著也感覺很爽快,跳來跳去的很自在,結果就棄話劇,一頭栽進舞蹈的世界裏。開始在家裏也閙了一場革命,我是老大,可想而知一個傳統的家庭裏,有個孩子要去跳舞了,家人不能接受是必然的。後來邀請我父母去看我參與的一場演出,家人才放心,到後來就一直支持我至今。去了香港念中國舞,轉折中又考上了云門舞集二團,對於一個沒有天分,沒有條件的我來説,是有點貪心了。
可是我相信,只要有希望,伸手去拿,就可以拿到,只是時間可能會比較久,我這手一伸,不知覺就是9年的光陰。
在藝術領域裏,藝術是關照自己的一個媒介,從藝朮裏面學習做人的道理,用不同的角度學習和補給養分,是教科書上所不能學到的。
對我來説,一個跳得很棒的舞者不是全部,應該是一個舞者透過了舞蹈,讓他得到了全部。很難説清楚…….
大概這樣說吧,每個人都有部分的殘缺,來自于心靈,來自于外表,可是在舞蹈裏面只要你誠懇相信,你會開始認識自己,了解自己,可以補足,可以放開。
在云門舞集二團,跳了一位編舞家的作品,他雖然已經過世,在我到云門以前,可是每次跳他的作品,都令我感動,在舞作裏崩潰,再重新建立,如同經歷了一個人生一般。所以每次跳完他的作品,都讓我對生命有一種從新認識的體會。變得更愛自己,更愛身邊的人。
在舞蹈這條路,需要放棄許多物質的享受,我曾經有想過,如果我現在做的是一般的行業,我可以買車子,可以用一台iphone,可以買許多ikea的家具,甚至有一筆可觀的存款。
好像每當失落的時候,都會浮現這樣的想法。
我們辦演出不能賺錢,我們教課錢也很少,我們當舞者,除非能接很多的商業演出,不然還是枉然。而商業演出藝術成分底,也不想這樣過生活。
在云門當職業舞者,是幸福的,我們就只要管好跳舞,領月薪。雖不能大富大貴也能三餐溫飽。
和朋友聊起,朋友問我說:“到底要多少錢才叫夠呢?”我醒覺,目前確實不憂慮生活,能夠好好的活著,就算不錯了。
而舞蹈給我的,是和觀衆分享,觀衆現場給與的回應,那是非常直接的。我在臺灣,去學校給學生分享舞蹈,講舞蹈的由來,講舞蹈的歷史,他們透過課程學習和別人一起工作,探討人生的美麗。我們去醫院舞蹈,安撫病痛的人還有家人們的情緒。我們到災區表演,和災民們玩遊戲,帶給希望。我們展現編舞家們的創作,並一起成長。我想這些就是我能獲得的感動吧。
好像寫得有點散,不知道是不是你想知道的。如果有問題,你可以在細緻的問我,我可以再給你寫信。

願平安。

JACK

2010年7月14日 星期三

上下左右




在台湾一段时间,常常发生一种糗态,就是在按下墙上的亮灯按钮,却发现突然一阵黑暗。是的,在台湾开关的按钮和马来西亚的方向相反,往上推是开,往下按是关。当在台湾习惯了这样一种开关的方式后,我回来,总是会对着按钮发呆,到底是上还是下。可能很多人认为这其实没有很重要,可是从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开始,就影响了我自己对生活方式有了不一样的思考。这种感觉其实有点慌恐,和我在马来西亚开车一样(你看!明明我们说驾车),当我驾车走在路上,前面有车的时候,我跟随着,就没有问题,可是当前面没有车的时候,我就开始不知道到底要靠近左边,还是右边,开始在迷糊的状态找寻,我个人的位置,我现在前往哪里?我到底在哪里?

在台湾的前面一段日子,我挣扎;回来马来西亚的这一段日子,我也挣扎。一些生活习惯的不一样,其实也改变了对方向的思考。比如说我低头,就是开灯,可是在那边必须要抬头才开灯。要走得快一点,应该靠右边,可是我在台湾要靠左。

那是不是对事物存有希望的时候,我抬头就能实现呢?还是我低头耐心的等待,期待的事物就会渐渐靠近?抬头仰望天空,我常常这样做,看见远远的挂在天上的云朵,好像能够期待他更加的漂亮。而当我低下头的时候,我羞怯的形象上有如等待,被动,祈祷,伤心一样,那么就可以得到别人的怜爱了吗?

上下,左右,能够决定我对事情的想象,玩弄于他们之间,试试看吧,有很多想法,很多的可能。

2010年7月6日 星期二

耀眼的陽光


在这样一个反复,无聊的日子里,心里面不断的浮现着一个画面:阳光普照的下午,阳光炽热的释放它的能量,我总是对着它仰望,站在原地,久久不能移动。那是一个既熟悉,又遥远的一个画面。

还记得,那一年我吃力的扛着行李,从马来西亚的机场出发,转折中在香港的荃湾大窝口下了车。抬头看见耀眼的阳光,我离开家里万里远的地方寻找一个未来。然后经历了几次的迁移,到太子,到上环然后来到了台湾淡水。从香港演艺学院主修中国舞系,到云门舞集二团当现代舞舞者。数一数日子,快九年了。那一道耀眼的阳光,还一直照耀在抬头可见的头顶上;还有那一颗热切的对未来的好奇,依然闪耀着。未来,还是要自己勇敢的走下去,摸索,感受。今夜淡水河吹着强风,清楚的听见河岸浪潮的声音,那些狂热的,奔腾的力量在翻滚,莫名的想出走,或是想回家了。

寄生的花


有一种植物,在植物科里往往被称为植物中的吸血鬼。他们一般都是叶子退化,叶子里面没有叶绿素,没有办法在光合作用的过程中吸取养分。所以,这一类的植物没有办法自给自助,没有能力维持自己的成长。唯一依靠的就是根部,吸取其它植物的养分,来维持生命,它们是寄生植物。拥有退化的叶子,同时也长满花朵和果实,不停的霸占着寄主(提供氧分的植物)的地盘,而寄主往往都处在营养不良的状况,严重者甚至死亡。

在台湾的一座植物保护区--华陶窑,看见了一颗寄生植物,长出了片片宽大的叶子,还有一些黄色的花朵,鲜艳夺目。如果不是公园里的解说员讲解,我不知道这一棵长得绚丽的植物,有着这样霸道且残忍的行为。它生长在一个大树的树干上,这一颗大概8米高的大树已经没有了叶子,树干的尾端渐渐在枯萎,呈现深色甚至开始发黑,萎缩的一段徐徐的往下倾倒,犹如一个低下头,弯腰驼背的老人。这树的外皮看起来就像健壮的年青的树,怎么就开始渐渐的枯萎呢?

开花,本来就是要吸引蜂蝶,得到繁衍。能够开出美丽的花朵和健康的叶子,势必要有良好的养分。而寄居在别人身上,不断地吸取别人的养分而成就自己,摧毁寄主的,可能不一定只有在植物的世界里面才存在。在动物里,在人类里一样存在着累似的寄生情况。

看过一些人熟读人性的弱点,加以虚情假意,就能附着在另一个人的生活里,取之不尽的生活资源,可以令他饱足,放肆的挥霍青春的本钱,同时也开出绚丽的花朵,到处招蜂引蝶。唯一不一样的是人类还有自救的能力,拒绝在当一个寄主。而这些没有能力生存的寄生物,又像跳蚤般寻找下一个目标。而在跳开前,尽其所能得摧毁这寄主,在朋友面前放话,自圆其说自己委屈可怜。要所有人都可怜他,所以能够保护他,抵抗前寄主。

纵使这样,纸是包不住火,人人避开不见。不是恨这人的自私,只是觉得为什么舍得,爱你的人枯萎?为什么人性是那么难以控制?为什么不自立更生?为什么要去摧毁?

2010年7月3日 星期六

晃動中的聚焦


住在香港的第一個階段,是大窩口。每天要地鐵通勤,得坐上50分鐘左右。

記得第一天上學,我坐上地鐵,在荔景站轉地鐵,到香港站。在香港站下車,需要走一段的隧道,到中環站在換車到灣仔。在香港站下車后,和一群上班族走在隧道裏,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,回頭望去,幾乎都是清一色的黑白上班服,每個人很專注的在走路,沒有人在交談,隧道裏面清楚的傳來腳步聲,是高跟鞋敲在地上的聲音,是皮鞋的生硬的不平均拍子。我行走在人群當中,和這個環境有點格格不入。人群中有種特別沉重和安靜的氛圍,他們非常清楚前進的方向,人群像軍隊一樣急促的往前走。這就是我在香港的第一個最深的印象,這個感覺一直不斷的在我往後的日子出現。

我在晃動的人群中形成明顯的聚焦。

2010年7月1日 星期四

花墟-香港


忆花墟
刚来香港的时候,在太子住过半年。房子是东南亚舞蹈团的,暂时借出来让我住下。那个地方有个美丽的名字――花墟。座落在大路旁,天桥交叠的繁荣闹市之中,有一个这样宁静而且处处芬香的地方。靠路旁的一行店铺都是花铺,卖的花种多不胜数。一边走过这条街,数一数争艳的花朵,心情就好象被净化了许多。

那时候每天七点钟就出门,花墟就早已苏醒,上了彩装鲜明夺目,再披上撩人的性感外套,这时候的花墟整装待发,摆弄迷人的姿态,散发香氛弥漫着,和城市污染的空气对抗着!
花朵们周密的挤在一起,像开万人演唱会,个个探出了头还挥动荧光棒,热闹无比。最抢眼的是太阳菊,盛开的花瓣如撕喉的欢呼,像为偶像尖叫的歌迷!玫瑰小姐们都含羞答答,紧紧含着花蕾,不动声色,大概在中午才开腔为你歌唱。仙人掌列了整齐的队伍,抬头对向日葵做早操。胡姬花傲慢的挺着胸腰,往高处延伸,横展的绿叶衬托高傲的气质。爬藤懒洋洋的悬在半空往下垂,去遥望地上的那一滩积水,在照镜子。黄色的跳舞兰手舞足蹈,翩翩起舞在跳一场芭蕾舞剧的群舞部分。
这热闹无比的万圣嘉年华会,包围着我的每一个步伐,拌我到地铁站去,目送我上学!无论早上上学还是晚上回来,都是阵阵的花香扑鼻,住在花墟就有这一个甜头。晚上回家又是另一番景色,像是准备夜睡的美人。店铺已垂下门帘,为这美人披上黑纱。花朵已卖得七七八八,剩下零零星星的花点缀黑纱。美人如卸下盛装,躺卧在贵妃椅上,昏昏欲睡媚态万千。

每一次回去花墟,就好象探望一个旧情人一样,那里有我住了半年的回忆。

飛翔


翻一翻我的护照,检查它是否过期,又是要远足的时候了。可是这次不一样,是要回家一段时间。护照上密密麻麻的盖章,台湾,香港,中东,泰国,巴黎,布拉格……翻着翻着几乎可以透过这些盖章看见在哪个地方,哪个人的脸,那天的天气等。
一个人拿着护照就可以飞越国际线,闯进不一样的世界去看看不一样的生活型态。旅途上总会坐上许多的交通工具,台湾的捷运,香港的地铁和双层巴士等,在途中有人会上车,坐在你的旁边,时候到了,他就下车,而你的旅途还是继续的往前进,到头来,还是一个人?还是说接下来又有人要上车了呢?
在台湾常去逛美术馆,在回来马来西亚之前的一个下午,去逛台北美术馆。在圆山饭店和北美馆之间,刚好是松山机场飞机下降的航道,用底片相机拍下的这一张照片。等到冲洗后看到相片,非常喜欢!而这一张大概可以做我以往旅程的一个总结吧。
天空很大,我希望拥抱着理想飞翔,在蓝天地下,和大地之上,那里有着我许多的向往,有着神话里的暧昧,有着科学不能解释的力量。
这个力量带我前进,体验了很不一样的人生。